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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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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哥”是什麽意思?

雲冬菱眉頭微微皺起,?眼底有一瞬間茫然。

聽閻勁的話,自己應該認識照片中的人。

而事實上……她低頭看照片中人站在一起的動作神情,也能看出那個自己和這個人關系很好。

她應該認識他。

可腦子裏為什麽一片空白。

好像又回到剛睜開眼睛那會兒的空白似的,?四周的東西明明看著都有些似曾相識,卻陌生得讓人害怕,?只有他……

雲冬菱回頭,看著淡著一張臉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,?身子悄悄向他靠去。

雲冬菱“不認識”雲秋柏,?雖然失望,?閻勁也沒說什麽。

只把她手上的照片都收起來,讓她站在屋子裏等。

那邊隊員們把已經找到的有用信息放在客廳,雲冬菱瞅了眼,?有本子,?有電腦,?有奇奇怪怪的盒子。

她想了想,趁閻勁不註意,跑到屋子外面,小心翼翼扒著大門觀察了一會兒街道。

安安靜靜的,一只喪屍都沒有。

很好。

雲冬菱眼睛靈活地轉了兩圈,拔`出身上匕首,?小跑到外墻的血跡處,?開始一下又一下地刮著墻面。

她做得挺投入的,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,小腦袋還一晃一晃,自以為隊員們沒發現,其實大家都知道了。

郁書藝:“老大,她在做什麽?”

閻勁:“別管她,?讓她去。”

於是大夥兒趕緊加快速度搜查,等東西都找出來,時間到了,雲冬菱還在那刮墻。

血紅的一塊墻,被她用小刀把墻面給刮了,可是任她把墻面都刮完了,露出底層的磚塊,也沒有看見什麽東西。

不是的,下面一定有什麽東西,那應該是……應該是……

雲冬菱腦袋隱隱抽痛,她一下子蹲到地上,掉了匕首,忍著疼還想去抓剝落的墻面。

一只手伸過來,抓住她的手,“別用手碰。”

閻勁順手撿起匕首,拉她起身,看了眼腳邊剝落一地的墻體,淡聲問:“到底想找什麽?”

想找什麽?

她也不知道。

雲冬菱有些茫然,她看著被她弄得坑坑窪窪的墻面,無辜地絞著手搖頭。

閻勁沒說什麽,只是帶她到衛生間讓她把手上血跡洗掉。

雲冬菱伸著手,聽話地在水龍頭下沖水洗手。

可是她像是有些走神,洗手也不專心,動作慢又洗不幹凈,隨便沖了下就想走。

閻勁看不過去,直接按住她,雙手握住她的手,就著她的手在水下沖洗。

男人的指腹和掌心有繭,微粗,擦過女孩子幼嫩手心肉時,惹得雲冬菱發出輕笑。

手向後縮,試圖從他手中抽出來。

“別動。”

看著是乖乖巧巧的挺聽話,其實也就聽個表面,雲冬菱本質上還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。

閻勁抓著對方的手,一下又一下地幫她沖洗去沾上的臟漬。

鼻尖傳來極輕淡的牛奶香,閻勁眼皮微垂,掠過小姑娘正四處張望漫不經心的小臉,嘴角抿了抿。

北安路159號,已經人去樓空,有用信息被他們翻了遍,他們準備離開。

接著要去哪?

是一開始就準備要去的G市病毒研究分所,是那處被人破壞得徹底的中心街區,還是不久前向閻勁發送求救信息的藍嘉樹?

閻勁顯然也在考慮。

他想去研究分所走一走,然而中心街區被毀得太厲害,市區的喪屍又突然消失,種種反常讓他無法不在意。

另一個是藍嘉樹,在信號消失前向他發送求救信息,然後便再也聯系不上,汪樂也找不到對方定位。

要找起來也很麻煩。

田興農把東西搬上越野車,用力塞進後尾箱,看著他們提前放進越野車裏的食物,吐槽道:“這麽多東西,幾天不回去都行了。”

郁書藝立刻呸了聲,“什麽不回去,你說話能不能過腦?”

幾人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沒營養的話,旁邊的雲冬菱默默站著,她看起來有些不安,不知在想什麽,小腦袋瓜子一直不住向周圍打量。

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,感受到了一股不正常的威壓?

閻勁把鄒文昊的腕表收起來,說道:“分兩路,書藝、興農一組,回中心街區調查;汪樂、英武和我一組,去找藍嘉樹,現在對時……不管找到什麽,下午5點鐘整合歸隊。”

說完,閻勁向越野車走去,雲冬菱在身後亦步亦趨。

不需要他說什麽,小姑娘自動跟他走。

閻勁打開車門,讓她坐到副駕駛座,替她系上安全帶,在安全帶上扯了扯,擡眸看她。

“記住,無論到哪裏,一定要牢牢跟著我。”

雲冬菱一臉認真,用力地點頭,小手抓住安全帶。

閻勁坐上駕駛座,發動引擎,田興農他們在旁邊另撬了一輛車子,打了個轉,兩輛車子擦身而過。

汪樂上車就對著電腦一頓敲打,很快道:“老大,查到了,藍嘉樹最後和你發送信息的位置,就在……病毒研究分所附近,後面就消失了,沒法查。”

閻勁:“鄒文昊呢,查查昨晚的行跡。”

汪樂就在電腦上劈裏啪啦地操作著。

車子在寂靜無人的街道奔跑,偶爾錯過一具具倒地無人收拾的破爛喪屍軀骸,向著病毒研究分所的方向開去。

即將開到目的地時,寬闊路面忽然竄入一道人影。

同樣的黑短袖迷彩褲打扮,染著一頭囂張的藍發,那是藍嘉樹。

對方倒在地上,渾身破爛,正艱難地想要爬起,見越野車呼嘯而來,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
車子揚塵停下,幾人下車向藍嘉樹走來,還未走近,就聽見藍嘉樹啞著嗓子道:“真來了……”

汪樂沒好氣地上前扶起他,“什麽真來了,不是你發的求救信號?”

藍嘉樹卻一把抓住他的手,緊張道:“快走!立刻走!喪屍要來了!”

閻勁沒有多問,直接讓人把他扶上車。

閻勁發動車子,調轉方向之際,雲冬菱向遠處眺眼。

這裏已經臨近郊區,附近是一片工業園,方方正正的企業園地一塊塊豎格在地上,這麽大的廠區工地,不見一只喪屍。

更遠的地方,則揚起了厚塵,灰灰的一片霧霾,遮住了半空。

看起來很不祥。

車子開動了,汪樂本來想問幾句,結果一松手,手上一片濕濡的血,再細看,藍嘉樹裸`露的皮膚全是傷口。

一劃一劃的,像是……

“放心,你碰這裏不是喪屍抓的,”藍嘉樹靠在車窗上咳嗽,“不過你們還是別碰我,我被喪屍咬了。”

車子裏有一瞬的安靜。

雲冬菱小心翼翼向後轉,見藍嘉樹半耷著眼皮靠著車窗,呼吸沈重,臉色青灰。

藍嘉樹:“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,我就長話短說……咳咳咳!”

閻勁踩著油門,看準一處位置,停靠過去,沒想到剛停下,藍嘉樹立刻緊張道:“別停下!繼續開!我們快走!”

坐在藍嘉樹旁邊的汪樂渾身僵硬,剛剛他沒想太多,直接一把攙起對方,都不知道有沒有碰到什麽不該碰的地方。

都已經被喪屍咬了,還向他們求救什麽啊!

汪樂忍著氣道:“你都被咬了,不停下安置你,一會兒你發瘋了咬我們怎麽辦!”

藍嘉樹稍稍睜開眼睛,笑了,“看你這麽急,我竟然想笑……咳咳!別急,是喪屍潮……”

“淩晨過後,我們的據點被喪屍包圍……”

數不盡的喪屍一具又一具,死氣沈沈地站在小樓外,儼然有人指使似的齊齊圍在街道上。

鄒文昊當場就怒了,拿了武器沖出去。

藍嘉樹他們也跟著跑出去,一出去就受到攻擊。

原來這些喪屍不只是普通喪屍,裏面竟然還混有能用異能的喪屍,單論能力也不輸給他們。

幾人越打越被動,只能一路跑,後面的事藍嘉樹也說不太清了。

只知道大混鬥裏,無數喪屍瘋狂追著他們撕咬,周圍爆炸聲不斷,他聽見鄒文昊說要向本部發求救信息,轉頭人就被淹沒在喪屍潮裏。

隊員們瘋了一樣開槍,發動異能,直把自己弄得體力透支。

而藍嘉樹因為土異能的關系,給自己弄了層盔甲,那些喪屍咬不到他,僥幸沒受什麽傷,但事實上,喪屍們的目標也不是他們。

喪屍捉到鄒文昊之後,就開始撤退,如同來得莫名一樣,退得也古怪。

喪屍潮退去,藍嘉樹才看見隊友們全被咬傷了!

他氣紅了眼,又見鄒文昊被喪屍抓住,立刻追上去。

很不輪塹淖齜ǎ因為他隨即就被喪屍抓住,一口咬上他已經沒有異能護住的身體,和鄒文昊兩人像捉小雞一樣被拖回去。

藍嘉樹感到絕望,幾次想掙脫,卻因為力竭不得法。

暈暈然要昏迷之際,他聽見鄒文昊啞聲喊:“去找雲秋柏!他有解藥劑!”

再一次醒過來,藍嘉樹發現自己倒在病毒研究所門口,身邊一具喪屍都沒有,只聽見聲聲恐怖的喪屍啞叫。

他爬起來向研究所大門走去,趴在門縫上向裏瞧——

喝!裏面圍著無數的喪屍!正張牙舞爪地相互撕咬著!

而他的隊長鄒文昊,胸口開了一個大洞,已經了無聲息躺在地上。

藍嘉樹摔倒在地,沒一會兒爬起來向外跑。

跑著跑著他感覺身體開始變得異樣,他意識到自己恐怕不行了,掙紮著向前走時,拿出腕表給閻勁發了求救信息。

越野車以極速在道路上奔跑,很快停在一處藥店。

閻勁回頭:“你們做了什麽惹到喪屍?”

“沒有……”藍嘉樹皺著眉頭,他到現在都沒搞清楚昨晚的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。

好像喪屍們一哄而來,然後一哄而走,全程只為了抓鄒文昊,他們,不過是順便送上來送死的。

閻勁:“你們抓捕雲秋柏,真是因為抓捕令?”

藍嘉樹有氣無力地道:“是吧,可能不是,但我不知道,因為隊長不會事事和我們說……”

他打開車門走下車,看了眼破破爛爛的藥店,倚著墻笑,“怎麽不給我來一槍?還給我找藥?這可不太像閻隊。”

“送到哪裏不一樣,想殺你隨時都可以。”

閻勁拉開閘門,往裏面掃一眼,示意他進去,“異能者被咬會不會變喪屍不好說,裏面有沒有藥我也不知道,全看你運氣,要是能熬過去,自己出來。”

藍嘉樹看著閻勁,把身上剩餘的武器拿出來丟在地上,隨即向前走,走了幾步回頭,看了眼跟在閻勁身後的雲冬菱。

“你們找到雲秋柏了嗎?”

閻勁伸手把探出頭的雲冬菱推回去,“沒有。”

藍嘉樹點頭,直接走進藥店,閘門重新落下之際,他道:“異能者被咬也會變喪屍,要是下次看見我變成喪屍,給我來一槍痛快……”

閘門‘哐’一聲拉到底,落鎖,閻勁輕應了聲。

幾人重新上車,車子開動,氣氛有些壓抑。

最不淡定的是汪樂,他看著自己滿手血眼底全是燥意,扯來紙巾擦了又擦,“老大,你為什麽要把他關在藥店裏?”

言下之意是為什麽不拿繩綁住他,不盯著他會不會變喪屍,會的話給他一槍。

閻勁打著方向盤,“你和他有仇?”

汪樂:“……”

上次害他撞車算不算。

閻勁沒有再說什麽,安靜地開車。

車子很快開到中心街區,他們一眼就看見破爛的街道上來來去去聚了不少人,和早上靜悄悄的無人場景,儼然兩個極端。

好像突然間,之間躲起來不見了的群眾,因為喪屍的消失,一下子全冒出來。

他們正在被破壞的超市和各家店鋪裏進出,忙著撿物資。

對這些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來說,超市這些地方被打穿了,東西掉一地,最開心的就是他們。

雖然只能在勢力手裏縫中撿一點碎東西,也滿足了。

田興農他們看見越野車,走過來,朝圍著超市方向的一夥人一比。

“那夥人把這片區占據了,剛剛有個小嘍啰來找我,說要和我們合作。”

那群人看起來人數不少,還挺有組織的,有人監工,有人搬東西,幾個看起來像話事人的男人抱著女人上下其手,猥瑣地笑著。

雲冬菱看得眼也不眨,視線忽然被人遮住。

閻勁蓋著她眼睛,彎著手指輕挑她臉頰,將她臉轉過來,“別亂瞧。”

她才沒亂瞧呢。

雲冬菱見閻勁和隊員們談事情,轉了個身,無聊地踢了踢石子。

地面不均勻地裂開,石子滾了幾滾,就掉到縫裏去。

她又踢了一顆,這次彈得又高又遠,直接彈到一個男人身上。

男人被打中手臂,立刻捂著手轉身,四下張望。

雲冬菱露出闖禍了的表情,轉身就撲抱住閻勁,“媽媽。”

閻勁一僵。

瞪了眼一臉忍笑的隊員,閻勁拉著雲冬菱後退幾步。

壓低聲音,很認真地看著她道:“小菱,在外面不要這麽叫,行嗎?”

雲冬菱面露不解,學著他道:“……行、嗎?”

閻勁搖搖頭,“在外面,人多的時候,不要喊……”

他抿了抿唇,“不要喊媽媽。”

人多的時候?

雲冬菱向四周張望,現在周圍的人就多。

所以“媽媽”不喜歡自己在人多的時候喊媽媽?

雲冬菱嘟了嘟嘴,雖然有些不情願,還是點頭。

今天出來得急,沒給綁頭發,小姑娘一頭長卷發就這樣披在身後,跑了一個早上,亂糟糟的。

閻勁幫她把勾在臉頰上的發絲撥開,輕輕捏了下鼓鼓的臉頰。

然後從口袋裏拿出發繩,套在她手上。

本來是準備空閑時再幫她綁頭發,但現在人多,他擔心小姑娘亂跑出事,還是把系了定位器的發繩給她圈在手上。

“戴著別丟,晚點有空再幫你綁頭發。”

雲冬菱捏著發繩上面的紅色小珠子,看閻勁走過去和隊員們商量事情,心想,他沒讓她跟著他,意思是她可以在這裏玩麽?

雲冬菱走開兩步,蹲在地上撿石頭拋著玩,閻勁看了眼,又轉回去。

見他沒阻止,雲冬菱開始撿石子,撿之後就跳到一塊石頭上,朝不遠處的小坑拋著。

一下,兩下,三下……全投中坑!

哇豁,她好厲害。

雲冬菱興致勃勃地跳下石頭,正準備再撿幾顆來個三連,擡眼就見不遠處一個年輕男人看著自己。

那人指指她手中的石子,又比了比自己剛剛被打中的手,揚了揚下頜。

雲冬菱立刻把手中的石子藏到身後,一臉無辜地搖頭。

那人像是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,楞了下,忽然就笑了,朝她招招手。

“咦,老大你看,小菱那邊跟人家聊上了。”

郁書藝站的位置面對著雲冬菱,一下子就看見動靜。

閻勁側頭,看著兩個隔著大半遠距離比劃著的小年輕,面無表情道:“沒事,小菱不會濾……”

剛說完,正比手劃腳的雲冬菱突然把手中石子丟掉,拍拍手向那人走去。

郁書藝:“噗!”

這就是所謂的,當場打臉麽?

閻勁:“……”

閻勁把畫了一半的路線圖一把揣進褲袋,大步上前,伸手揪住雲冬菱衣領,“去哪?”

後領被人揪住,小姑娘短短的衣服下擺被扯高,露出一截白皙。

閻勁的手立即松開,手伸她腰間伸出,快碰到腰又停住,側了個身把她人擋住,眉頭蹙起,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煩,“為什麽要亂走?”

可是她沒有亂走呀。

雲冬菱搖搖頭,指著仍然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年輕男子,然後拉拉他的手。

這意思,是希望他讓她過去和人家玩?

要知道雲冬菱醒來後,除了他就沒黏過別人,連對她很好的郁書藝都不親,怎麽突然間會想親近別人?

閻勁稍稍回頭,註視著向他們走來的男子。

人很年輕,看著就是二十來歲的大學生模樣,長得像塊奶油,笑容黏糊,有什麽好的?

閻勁無視對方的示好,回頭把雲冬菱一攬,“走。”

因為藍嘉樹的一席話,他們知道這裏是昨晚鄒小隊和喪屍們打鬥的主場。

於是就出現兩個新的問題,一是為什麽喪屍都不見了,這個問題比較容易,讓隊員們向人群打聽就行了。

這些人這段時間都盤據在附近,肯定有人看見一些事。

另一個,是鄒小隊其他成員去了哪裏?

聽藍嘉樹說小隊成員被喪屍咬傷,可見情況並不妙,可偏偏全都聯系不上。

每一個特別行動小組成員,不是軍校出身的佼佼者,就是從部隊裏選拔`出來的好手,他們身上佩戴的武器,更是聯盟最前沿的研究,件件殺傷力十足,若是落在有心人手裏,很容易被拿去作惡。

所以不管是為了找人,還是回收武器,他們都得抓緊時間找一找。

今天只能留在這中心街區,盡可能搜找信息。

簡單吃完午飯,安排好任務之後,大家各處散開收集資料。

雲冬菱跟著閻勁,向一處聚集的人群走去。

然而,這本來正在邊吃餅幹邊說話的三五人,見到閻勁像見到鬼似的,不等他們走近,立刻拔腿就跑。

他們向附近的人看去。

好家夥,閻勁看到誰,誰就掉頭跑。

閻勁眼睛瞇了瞇,正要說什麽,這時身後的雲冬菱突然氣沖沖上前兩步,撿起地上的石頭,用力向他們砸去。

那些人見她這麽兇,更是哇地一聲散開。

“小菱?”閻勁驚訝她會做這種事,立即伸手拉住她,“為什麽要丟石頭?”

沒想到雲冬菱轉過頭來,卻一臉怒沖沖的,小臉氣得通紅,她晃晃他的手,又指指那些人,想說什麽又不得法,“媽媽……他……壞……”

雲冬菱確實很生氣。

在她看來,閻勁全天下第一好!

沒人比他好!

昨天這些人沒東西吃,她拿東西給他們,東西是閻勁帶他們去拿的,也就是說,他們拿的就是閻勁給的東西!

別以為她不知道,他們昨天一上車,那些人就沖進超市。

超市裏的喪屍是他們打的!

雲冬菱叉著腰想,他們憑什麽這樣看閻勁?

用這種又嫌棄又害怕的眼神……

雲冬菱太生氣了,眼淺的她甚至還紅了眼。

閻勁很快就弄懂她的意思,驚訝之後眼神柔和下來,伸手拂開她頰邊的碎發,“傻瓜,這有什麽好氣的。”

閻勁怎麽會不知道這些人在怕什麽。

他們忌憚他們手裏的武器,忌憚他們不留情面的做法,在閻勁拒絕他們的請求之後,甚至不想和他們扯上任何關系。

這些人看他們在中心街區進進出出,攔人問話,能不知道他們正在查事?

他們知道,但他們故意不說,故意回避,不得不說,有些人雖然能力低微,但在給別人扯後腿的事情上,卻一向不留餘力。

雖然他也覺得挺煩,但是看到小姑娘氣鼓鼓的,好像天大的事似的甚至還要哭……閻勁就想笑。

他嘴角淺淺勾著,牽起她的手,帶她往回走。

“別跟那些人一般見識。”

他松松握著她的手腕,走了兩步回頭,見小姑娘癟著嘴,拉不太動的樣子,他嘴角輕哂,“不想和我走?”

這話一出,雲冬菱立即搖頭。

怕閻勁真把她放下,還用兩只手去抓他的手。

一手抓著他的大拇指,一手抓著他的無名指和小拇指,眼巴巴地看著他,一心向著他。

像個孩子似的。

閻勁眸光微動,輕輕把手抽出來,沒等雲冬菱炸毛,又快速握住她右手。

手心貼手心地握住。

軟軟的小手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輕軟。

閻勁垂著眸看她。

就見雲冬菱盯著兩人交握的手,手一張一闔,感受著對方和自己全然不同的硬實手感。

感覺新奇又滿足。

她滿意地點點頭,用力握緊,任由男人牽著她走回去。

閻勁帶她回到越野車,打開車門讓她進去,從副駕駛儲物箱裏摸出一本雜志,又拿出一部手機遞給她。

“在這裏玩,別亂走,等我回來。”

雲冬菱不想看手機也不想看雜志,她想跟著閻勁,但是閻勁堅決地搖頭,“不行,在這等我,不然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
雲冬菱不想被送回去,於是她捧住雜志,委屈巴巴地點頭。

閻勁拍拍她的頭,臨走之前不知想到什麽加了句:“不要亂走,不要和陌生人玩,不要和陌生人說話。”

等雲冬菱點頭應了之後,才把車門關上,走了。

雲冬菱趴在降了玻璃的車窗上,看著閻勁向不遠處走去,簡單粗暴地快速捉住一個人,問話。

而其他人呢?

郁書藝和田興農同樣在不遠處揪人問話,汪樂在越野車旁邊席地坐著,正敲著電腦,而周英武……

雲冬菱身子探出了一些,饒有興趣地看他生了火,拿著簡易廚具在煮……魚?

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,紅的綠的佐料在白嫩嫩的魚肉身上翻滾,周英武不知又丟了什麽,一股辛辣的濃烈香味飄了出來,刺激得人口水泛濫。

一時附近的人都看了過來。

雲冬菱吞了吞口水,慢慢坐回去。

每個人都有事做,就她沒事做。

她想下車,又想起閻勁的叮囑,只好悶悶不樂地翻著雜志。

這是本汽車雜志,沒什麽好看的,雲冬菱興趣缺缺地快速翻頁,直來到最後幾張插頁。

最後幾頁終於不是幹巴巴的汽車了,裏面有人!

兩個人,一男一女,女人靠在車蓋上,扯著男人的衣服,看起來是在幫他解扣子脫衣服。

再翻開,這次是一個男人坐在車蓋上,女人倚在男人身上,手指勾著男人褲頭扣子。

一頁又一頁,全是一個人幫另一個人脫衣服的照片。

雲冬菱看著看著,臉上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。

雖然一開始不開心自己沒事做,可是真拿起雜志,雲冬菱還是看得入了神。

一晃就到晚飯時間。

因為中午隨便吃的幹糧,晚上大家聚在一起,一向在吃食上十分講究的周英武發現超市還有庫存的冰鮮魚,幹脆就煮了餐香噴噴的水煮魚。

反正喪屍不知跑哪去了,什麽味道也不擔心。

至於同在中心街區撿物資的其他人,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內。

於是這天傍晚,有得吃的群眾們不約而同圍在四周嗅著這陣香氣,看著他們吃飯,幻想自己用餐,然後狠狠地吃著手裏的小餅幹。

郁書藝向來憋不住話,看著周圍人那眼紅得發綠的模樣,就很不耐煩。

“你們說這些人是不是很奇怪,雖然說末世,世道是變了,可喪屍不難打吧?走得慢吞吞的,就是長得可怕了點,但凡鼓起勇氣殺出一條路,至於這樣被動?”

汪樂大口咬了一口魚,“嘿,就你剛說的一點,可怕,這足夠讓大多數人不敢動手了,還不難打。”

周英武讚同,“確實,絕大多數人就是缺了這點勇氣,你看這裏這麽多人,如果團結起來,哪裏至於被幾個小混混壓著?”

周英武說的是那個占據了超市的小團體勢力。

他們早就打聽到,所謂的勢力頭頭在末世之前,不過是個混道上的小混混,因為末世來了,這群走在灰色邊界的人反而因為逞兇有了出頭之日。

他們迅速占領地盤,收小弟拉人手,現在已經發展出了幾十個人的小團體規模,而這幾十個人,就霸占了超市的物資,一開始還讓別人撿,後來連撿也不給,聲稱拿了就得加入。

其他人敢怒不敢言,個個怕事,心不團結,一堆散沙,最後基本被這群惡勢力按頭統治。

其他人發展完了,剩他們這塊硬骨頭,他們不敢啃,又看中他們的實力,一下午都在試圖和他們搭線。

可惜閻勁他們怎麽可能給眼神?

雲冬菱不小心咬到一顆花椒,辣得她迅速把嘴裏的魚肉吐出,微張著嘴巴呼氣,看樣子被辣得不輕。

閻勁把牛奶遞到她手邊,雲冬菱立刻捧住他的手,嘴巴湊近牛奶,就這樣就著他的手喝了起來。

牛奶解辣,化了嘴裏的辣不止,又緩和了胃的不適。

雲冬菱舔舔唇上的牛奶漬,雙手握著閻勁的手將其擡高,仰著頭一口一口地喝著。

她湊得很近,在旁邊明火的照耀下,從閻勁的角度,甚至能從小姑娘一張一闔的嘴巴裏看見一小截紅紅的舌頭。

他快速移開視線。

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
汪樂忍不住嘟喃:“老大你是不是對她太好了?”

閻勁沒說話,田興農已經大大咧咧地笑道:“嗨呀,老大你是真把小冬菱當女兒了?我看你以後要是生個女兒,肯定是女兒奴。”

汪樂還是皺著眉頭,瞧著雲冬菱緊抱住閻勁的手,紅紅的火光映在白嫩的小臉上,看起來天真得過份。

“可她並不是真的小孩子,她19歲了,是不是該……”

郁書藝:“小菱是19歲,但你看她現在像19歲嘛?9歲都比她有常識,你別想太多了。”

周英武往鍋裏添著菜,聞言道:“其實我覺得小菱進步很快,你們看她現在,對比剛醒那會,不止適應力,性格也開朗許多,你們說,這樣下去她會不會直接恢覆以前的性格?”

郁書藝:“有可能哦……”

大夥兒說著話,閻勁一句話也沒加入,他感覺小姑娘終於喝夠了,放開他的手,他便擡眸看她,見她打了個小小的奶嗝,然後傻兮兮地對他笑,唇上還有點點白色奶漬。

閻勁心底微微一動,他拿起紙巾,輕輕幫她按在唇角。

“大家吃飽了嗎?我來給幾位大佬們打個招呼,還帶了點小禮物,希望大佬們給點面子!”

一道聲音打破溫馨的用餐氣氛。

正是剛剛大家在討論的小團體勢力頭頭周誠。

他帶了幾個手下,手中拎著禮物,旁邊還跟著幾個女生。

周誠看著閻勁,笑得十分燦爛,“說來也有緣,前幾天我救了幾個大學生,剛剛才聽說和您妹妹是同學,所以就帶過來聊聊。”

周誠很自來熟,把東西拎到他們身邊放下後,就自己找了塊石頭坐下,向林倩語她們招了招手,“過來啊,不是說和這位雲小姐是同學?聊兩句唄。”

他說著就去看雲冬菱,女孩子披著一頭長卷發,襯得臉只有巴掌大,但是五官十分精致漂亮,微笑唇和頰邊兩個圓圓的小酒渦看起來十分討喜,皮膚又白又嫩,比他旁邊這三個女生,好看的不是一點兩點!

雲冬菱遠遠看著就很可愛,沒想到近看又憨又甜,他一時看呆了。

閻勁不悅地把雲冬菱擋住,周誠立刻回神,拍了下自己額頭,“抱歉抱歉,您妹妹真可愛,我這沒什麽見識您別跟我計較,哈哈哈哈……那誰,小林,你們過來說兩句啊。”

林倩語惴惴不安站著,她身邊跟著邱曉藍和譚雁,兩人都緊抿著嘴,看起來有些不安。

她們是前兩天加入這個小團隊的,加入後才發現在這裏女人的地位很低,團隊裏,很多男人都會女人動手動腳,如果不是她們三人抱團,可能早就被人占便宜了。

在早上見過雲冬菱之後,林倩語一直對她念念不忘,雖然之前邱曉藍說要過去找她說話時她不敢去,但過後卻又像是想開了,反過來勸邱曉藍和譚雁,她們要想辦法去找雲冬菱,讓她幫幫她們。

邱曉藍有些猶豫,譚雁明顯已經被說動,正天馬行空想著什麽辦法能找到對方時,沒想到雲冬菱他們一夥人又回到中心街區。

林倩語很興奮,出於某種原因她不敢自己找上去,就一直慫恿邱曉藍過去找雲冬菱說話,但邱曉藍不知為什麽也不願意出這個頭,幾個人就在旁邊你推我我推你的僵持住了。

這時旁邊的人聽見對話,把事情告訴周誠,頭腦靈活的周誠立刻想到利用這事做搭橋梁,於是把她們三人叫過來,叮囑一番就拎著東西過來了。

林倩語不敢看雲冬菱,硬著頭皮說了聲‘嗨好久不久’就趕緊去扯邱曉藍。

邱曉藍確實不想被周誠他們作晃子,但來都來了,再說她確實也替雲冬菱開心,想想便道:“冬菱,那天走散了後我很擔心你,看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
譚雁立刻點頭,“是啊,我們回頭去找你,但是沒看到人,我們還以為……”

雲冬菱卻偏了偏頭,被火光倒映出璀璨的眸子像夜空中明亮的星星,一閃一閃地耀著迷人光澤。

唇角帶著習慣性的上揚,臉上卻有明顯的迷茫,小姑娘抓著垂到身前的頭發,向閻勁靠過去。

這是什麽意思?

邱曉藍等人一頭霧水地面面相覷。

“冬菱?”

閻勁拍拍她的頭,擡頭看著周誠道:“我們不會在這裏留下,不用擔心我們,東西拿回去。”

這意思是告訴周誠,他們不會和他們爭搶做老大,也不會搶地盤,事情辦完就走,井水不犯河水。

多餘的話一句不說,明顯不想和他們扯上關系。

周誠的臉色有些僵,但混道上的,看人臉色的眼光一等一,他立刻就笑著起身。

“大佬你們多慮了,我們就是來交個朋友,如果能收我們做小弟就更好啦,這些東西也不是我們的,就是借花獻佛……那不打擾幾位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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